庐隐,原名黄淑仪,又名黄英。其笔名庐隐,有隐去庐山真面目的意思。2003年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出版的《女作家在现代中国》(Writing Women in Modern China)之中,与萧红、苏雪林和石评梅等人并列为18个重要的现代中国女作家之一。 籍贯:福建省闽侯县 生年:1898年 卒年:1934年 出身: 庐隐的父亲是前清举人,母亲是一个不曾读书的旧式女子。庐隐出生前,已有三个哥哥,在男尊女卑的社会里,父母却盼望再生一个女儿。1898年5月4日,她在福建省闽侯县城内降生的那天,外祖母去世了。因此,母亲认定她是一颗灾星,便把她交给一个奶妈去喂养。婴儿时代的庐隐,从未享受过母亲甜蜜的抚爱,全家人都讨厌她;两岁时生了一身疥疮,满了三岁,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但她却养成了爱哭、爱闹、拗傲的脾气。这时她得了极重的热病,母亲对她完全绝望。慈母般的奶妈把她带到山青水秀的乡下,村野的空气和阳光使她很快健康起来。
子女:育有两女 情事男主角:林鸿俊、郭梦良、李唯建
生平大事记:
1903年父亲去世,庐隐到北京舅舅家居住。年入教会办的慕贞书院小学部。信仰基督教。1912年考入女子师范学校,1917年毕业后任教于北平公立女子中学、安徽安庆小学及河南女子师范学校,1919年考入北京高等女子师范国文系。1921年加入文学研究会。1922年大学毕业后到安徽宣城中学任教,半年后回北平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教国文。1925年出版第一本小说集《海滨故人》。1926年到上海大夏大学教书,1927年任北京市立女子第一中学校长半年,几年间,母亲、丈夫、哥哥和挚友石评梅先后逝世,悲哀情绪浸透在这个时期出版的作品集《灵海潮汐》和《曼丽》之中。1930年与李唯建结婚,1931年出版了二人的通信集《云欧情书集》。婚后她们一度在东京居住,出版过《东京小品》。1931年起担任上海工部局女子中学国文教师。36岁时因临盆难产子宫破裂,死于上海大华医院。
说到庐隐,便会想起“芳华早逝”这几个字,然后想起她爱恨情仇的这短暂一生。 庐隐的童年是不幸的。因为出生那天外祖母去世,母亲认为她不祥,从此就不爱她;因为庐隐爱哭,父亲有一次竟然差点把她丢到大海。所以,小小的庐隐,在人生初始就被迫戴上了“一双灰色的眼镜”,使得她“对人生的估价是那样的无聊消极”。
她的忧郁直到她遇上了文学,一切才浅了,淡了,如烟消散。 文学是救人的,庐隐接受了“五四”运动的新思潮,愈发坚定了这一点,她有很多苦闷,她说:“我常常觉得心里梗着一些什么东西,必得设法把它吐出来才痛快。后来读文学概论,文学史,里面讲到文艺的冲动,我觉得我正有这种冲动,于是我动念要写一本小说,但是写什么呢?对于题材,我简直想不出,最后决定还是写我自己的生活吧。”她的第一篇小说是用伤感的文言写的描写她幼年故事的自传体《隐娘小传》,为此她特意取了个“庐隐”的笔名,取隐去庐山真面目之意。小说未写完她就不满意,一直压在箱底,最终付之一炬。她的第二篇小说《一个著作家》是一篇歌颂纯真爱情、揭露金钱社会的力作,女主人公因受气生病而死,那著作家则用破瓶子刺破心头,流着鲜血,呼喊着情人的名字,表达了对社会的抗议。庐隐通过郑振铎将这篇小说交给了茅盾,并发表在矛盾主编的《小说月报》上。后来茅盾评论说:“‘五四’时期的女作家,能够注目于革命和社会题材的不能不推庐隐第一人。”
一、没有实现的花季结婚条件
庐隐并不漂亮,她个子不高,脸孔又黄又瘦,不是那种讨人喜欢的类型。但是,她的才华如钻,辉映了她的一切不完美,她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出现时,这种光芒达到了极至。
十六岁,人生最美丽的花季,庐隐母亲开始关心起她的婚事,而她,对于结婚却很害怕,觉得那是一件很神秘的事。就在这时候,她在舅父家里认识了一位表亲林鸿俊。这位少年读书不多,人却聪明漂亮,其家境贫穷,无依无靠。但是,庐隐拿他与自己身边熟悉的少爷表哥们比,觉得他谦卑,不张扬,自然觉得他可亲近。彼时,庐隐从他手里借到了徐枕亚的那本《玉梨魂》,小说描写一个多情而薄命的女郎遭遇,其情节凄婉,庐隐一边读,一边对比自己的身世,不知不觉间泪水湿透了衣襟。还书时,与林鸿俊谈起,依然难掩伤感之情。后来两个人经常相互借书看,一来二往的,林鸿俊被庐隐的才情所打动,于是翩翩少年的他便给她写了一封述说自己平生不幸的信,同为天涯沦落人,看完信后,庐隐的心痛了,眼泪在十指之间轻轻滑落了下来。他们俩的关系因此而亲密无比起来。
接下来,林鸿俊向庐隐提出结婚,庐隐开始是有一些彷徨和不安的,但母亲和哥哥的横加干预反而像恶意的石头投进了她的心海,瞬间激起了她的一腔义愤。她觉得自己没有必要再听任他们的摆布了,于是绝决地给母亲写了一封信:“我情愿嫁给他,将来命运如何,我都愿承受。”庐隐的母亲虽然不是很爱这个女儿,但是却深知她倔强的性格,只好答应。她签了字,接受母亲的条件:大学毕业后才能举行婚礼。但这个条件最终没有实现。是偶然,也是必然。
爱看书和研究社会问题是“五四”时代许多追求光明的青年人的特点,庐隐就是其中的一个。进入大学生活后的庐隐,很快发现,同她订婚的表亲林鸿俊思想平庸,同她想的不一样,走的道路不一样,她所需要的人,不是仅仅脾气好就可以满足的,于是便主动提出要求,解除了婚约。这有些悬崖勒马的况味,好在勒住的是不合适的一段情。
二、只求两椽清洁质朴的茅屋
一直觉得郭梦良在庐隐的生命里出现得太晚了。1922年庐隐大学毕业后到安徽宣城中学任教,半年后回北平师范大学附属中学教国文。庐隐原籍闽县,因此她经常参加福建旅京学生同乡会的活动,还出任会刊《闽潮》的编辑。在一次同乡会的活动中,她结识了文学研究会最早的成员、北大法律系的高材生郭梦良,他的古文根底好,在杂志上发表过很多论文,也是一位作家,她曾同庐隐一起参加了文学研究会在北京中央公园来今雨轩召开的成立会。她和他,都有才。之前,彼此已有好感,见面了,顿觉相见恨晚,两人双目对视的时候,怦然心动的感觉就来了。此时,郭梦良已有妻室,没有人看好他们这段感情。
可是,“一旦找到了真爱,她可以不顾一切”。这就是庐隐!她说“我天生就是执拗的脾气,除非不曾拿定主意,否则,无论别人怎样冷嘲热骂,我还是我行我素……” 1923年夏,他们不顾家庭、朋友的反对和强烈的社会舆论冲破重重阻碍,终于在上海“一品香”旅社举行结婚典礼。他们的结合是快乐与忧患交织的,庐隐出任教职,照顾家务,还写小说,郭梦良除了打理教务,研究人生哲学,也勤于编著。男耕女织,夫唱妇随,人生何求?庐隐想:只要有了爱情,什么问题都没有了。就这么不动声色过到底好了。但是,理想的婚姻生活和现实的婚姻生活如雾,终究隔了一层水气。这水气是柴米油盐的过日子实际,亦是庐隐无所适从的地方,在这样茫然若失的婚姻情绪中沉浮了半年之后,她写出了《胜利以后》、《父亲)、《秦教授的失败》等短篇小说。
婚姻是允许女人成长的,庐隐已渐渐溶入了生活。1925年7月,她成功出版了第一个短篇小说集《海滨故人》,郭梦良像她一样兴奋。但,不久郭梦良因肠胃病竟一病而逝,庐隐彻底被生活打懵,她的心事是:如果老天爷不爱自己,为什么要赐予她婚姻;如果爱她,为什么还要再次残忍地剥夺它……没有答案可寻的夜里,她孤单单守着郭梦良和她的爱情结晶—–不足一岁的女儿,长歌当哭,抚枕而恸,她的心啊,似白月光,充满了绝望的哀伤。她不知道自己是怎样带着内心的痛与苦,带着孩子踉呛着把郭梦良的灵柩送回福州安葬的。庐隐是长情的女子,她想守着郭梦良的魂就这么在在郭家住下去的。郭的前妻对她并不坏,只是婆婆太刻薄,她也不是有心刻薄,只是白发人送黑发人,在心理上总有些无所适从。受愚昧无知的思想所害,婆婆在心里固执地猜疑是庐隐害了郭梦良。所以,生活中,处处与她作难,据称连庐隐晚上点煤油灯都要遭到恶骂,一个灵魂醒着的写字人连看书写字的自由都被限制了,其痛苦可想而知。
最终,庐隐实在无法忍受,只好带着孩子,像一只没有篷的小船,被命运驱赶着,从福建漂泊到了上海。后来,她手中的笔将满腔情愫化为了沥血泣泪的文字:《郭梦良行状》、《寄天涯一孤鸿》、《灵海潮汐致梅姊》、《寄燕北故人》、《寄梅窠旧主人》,记载着这些暗淡生活里的暗淡日子和情感,它们简单让人心痛:我相中的乐园,并不是想在绮罗丛里,养尊处优;也不是想在饮宴席上,觥筹交错;我不过只求两椽清洁质朴的茅屋,一庭寂寞的花草,容我于明窗净几之下,饮酽茶,茹山果,读秋风落叶之什,抉灵海潮汐,示我亲爱的朋友…… 当时,她与石评梅同病相怜,她失去了郭梦良,石评梅失去了高君宇。在陶然亭,因为“君失娇杨我失柳”,她们多次抱头恸哭,怀念逝去的爱侣。但她们在人前却又常常把自己粉饰得如同快乐女神,她们狂歌,她们笑谑,她们游戏人间。
三、前面有一杯幸福的美酒
庐隐本来爱不着迹的自然界的种种,爱有神韵的男人和女人,爱看无踪无迹的浮云,爱到无人的地方,睡在草地上看小说,爱喝酒,吃醉了爱睡在床上做醉梦。丧夫后,庐隐的生活倾向于颓废,常常喝酒喝得大醉,醉了心或许不会痛吧。其时,追求她的男友颇众,她一个也不放在眼里,心想再也没有谁能打开她心里的那扇窗了。
1928年,当她在北师大附属中学教书时,一个比庐隐小九岁、相貌英俊的大男生,清华大学西洋文学系的三年级学生李唯建,对庐隐展开了锲尔不舍的追求。庐隐既惊讶又暗喜,这个大男生,写诗,爱文学,思想清新,心灵未受世俗尘滓的污染,学业也非常优秀,有着热烈的纯情和想象,与庐隐灵犀相通。他们通信频繁,爱情急骤升温。李唯建的出现,如同阳光,照彻了庐隐她的幽秘和阴暗。在化名“冷鸥”和“异云”的情书通信中,庐隐觉得她遇见了一个把她看透的人,那是李唯建给她的小诗:我握着你的心//我听你的心音/忽然轻忽然重/忽然热忽然冷/有时动有时静/我知道你最晰清。
这时,她从‘重浊肮脏的躯骸中逃逸出来了”,她成了一朵花,一只鸟,一阵清风,一颗亮星;她觉得“前面有一盏光明的灯,前面有一杯幸福的美酒,还有许多青葱的茂林满溢着我们生命的露滴”,“宇宙从此绝不再暗淡了”一度幽怨郁闷的庐隐重又变回了昔日快乐奔放的“孟尝君”。她有禅心,有慧悟,有真诚,但惟有爱情,能够使死灰复燃。庐隐认为,这寒凉的世界虽然风卷黄叶,雨打枯荷,但还不是一团糟糕。只要有爱情的温慰,烹文煮字以疗饥的生涯也不算太苦。
关于恋爱,庐隐说过:“我自然不会主张恋爱要以金钱地位年貌为条件,可是也不相信是绝对无条件的。”她的条件是什么?是精神!她自己对待爱情便是这样的。“在我的生命中,我是第一次看见这样锐利的人物,而我呢,满灵魂的阴翳,都被他的灵光,一扫而空……”这是她从李唯建那里得到的精神财富,也是他们相爱的基础。她说:“从前我是决意把自己变成一股静波一直向死的渊里流去。而现在我觉得这是太愚笨的勾当。这一池死水,我要把它变活,兴风作浪。”
四、花样年华遭天妒
1930年庐隐不顾世俗偏见,与李唯建结婚。1931年2月,庐隐和李唯建去日本度蜜月。行前,她将二人的通信集《云鸥情书集》(共六十八封情书)交由天津《益世报》连载,仿佛爱情长跑,引得世人瞩目。一年后,上海国光社即出版了这本充满狂热情话的书信集,字字句句情真意切,令无数恋爱中人痴迷神往。婚后他们一度在东京居住,研究文学,《东京小品》便是她旅居日本所写的小品文,充满简单的幸福。1931年回国后,他们到杭州,寄居在山青水秀的西子湖畔。1931年夏天,他们离开杭州到上海,李唯建受聘于中华书局,做外文编辑。庐隐则重执教鞭,担任上海法租界工部局女子中学国文教师。日子如歌,快乐是音符。
庐隐的朋友——著名作家苏雪林后来称赞庐隐一生英风飒爽,在恋爱上表现这种不平凡的举动,很可羡慕。
庐隐与李唯建婚后的四年,无疑是她一生最快乐最幸福的四年。这四年里,由于受到爱情的滋润和激发,她的文学创作大面积丰收,单是1931年——1932年这短短两年间,她就创作了两部长篇小说《象牙戒指》和《火焰》,还有《飘泊的女儿》等二十余个短篇小说,此外还有许多散文、随笔。照此势头,照此创造力,一路往前冲,她的成就未可限量。可是,这花做的年华还是遭天妒了,她的生命在1934年因为难产而猝然熄灭了。庐隐这年怀孕将产,为节省费用计没有进医院,仅以十数元代价雇一助产女士来家伺候,结果手术欠佳,流血不止,送入医院,终因分娩难产后的子宫破裂,于5月13日死于上海大华医院。庐隐的死亡完全是由于庸医所误,但她对此并无怨恨之心、责备之言。当她生命垂危之际,李唯建悲愤交加,曾写一状子,要去控告医生,但庐隐劝阻了他:“算了,不要去告了,人已死了,告他又有什么用呢。”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此话一出,李唯建的眼泪就下来了,是不舍,是心痛,是无奈,是回天无力。36岁的庐隐是带着遗憾与自己眷恋的世界作别的,她的遗体后来被安葬在上海公墓,棺内陪葬的是她的毕生心血——已出版的所有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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