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弩是一种著名的武器,诸葛亮便曾以发明连弩而出名。通常的认识里,诸葛连弩是一种可以连续放箭的弩,而战国时期的墓葬中也出土过这种连弩的实物。但实际上,这种连发弩并不是史料中记载的诸葛连弩。
三国志中说,诸葛亮发明的连弩被称为元戎弩,一次可以发射十只弩箭,弩箭用铁制造,长八寸。
从三国志中的记载看,元戎弩的特点是一次可以发射十只箭,而不是可以连续放箭。如果要一次射出十只箭,必须使用强力的弩弓,否则即便箭能射出去,也没有什么威力,而弩弓力度大了,尺寸必然同时增加,单人恐怕是很难操作的,因此这种诸葛弩很有可能是一种床弩。
这种可以同时发射多支箭的弩后世也有,如宋代的床子弩在弦上放置铁斗,一次可射数十只箭,武备志中收录的神臂床子弩,一次可射数只箭。这些弩的共同特点就是体型较大,是架在地上的床弩而非单兵弩。
宋代的《玉海》中说,西南地区使用的连弩便是当年的诸葛连弩,这种又称催山弩,体型较大,共有两种,一次发十只箭的被称为群鸦弩,一次发一只箭的被称为飞枪弩。从玉海中我们可以得知两个信息,一是连弩的尺寸比较大,从“飞枪”二字看,射击单只箭的连弩应该与当时的典型床弩尺寸相仿;
二是即使一次只射一只箭的弩也可以被称为连弩。同样,墨子中记载有“连弩之车”,使用辘轳引弦,箭矢长达十尺,其尺寸配置明显属于一种床弩。
现代人说起连弩,其“连”字通常解做“连续”之意,但词义这个东西是会有变化的,另外武器命名时候不一定会严格按照常用词义,如机关枪的“机关”二字,如果细解的话,也未必通顺,冲锋枪适合短促突击。
真正用于大军“冲锋”的话,在二战时期未必比步枪好使。因此,连弩这个词,是否在一段时间内,曾经是床弩(不局限于施放箭只的数量)的代称?这个属于笔者的一个猜测,目前并没有证据可以证明这个观点。
秦始皇曾经命人用连弩射杀海中的大鱼,服虔认为,连弩是“三十弩共一弦”,张晏则认为,连弩是“三十絭(絭即弓臂)共一臂”,颜师古认为“张说是也”。按照这些人的看法,秦始皇的连弩似乎是把多具单兵弩连接在一起,类似于后世军队架设地弩的做法。
但地弩通常用于设伏,很少用于主动攻击。另外所谓的大鱼,有可能是鲸鱼,也有可能是鲨鱼或者海豚,考虑到目标的体型和水的阻力,要做到成功射杀,似乎大型床弩更为合适。
《三国志·魏书·公孙渊传》里也有“起土山、修橹,为发石连弩射城中”,从语境上看,这里的连弩应该也是一种攻城器械,有可能便是床弩。
有人认为发石连弩指的是连弩发射石子,但笔者认为这里的发石和连弩应该分开来讲。前者应该指的是投石机之类的发石装置,整句话的意思应该是“使用投石机和连弩攻击城里”,而非“使用可以发石的连弩攻击城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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