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秋
【宋·刘翰】
乳鸦啼散玉屏空,
一枕新凉一扇风。
睡起秋声无觅处,
满阶梧桐月明中。
立秋是二十四节气中的第十三个,是秋季的第一个节气。至此,我国一些地方的秋天开始了。按现代气象学,一个地区必须连续五天平均温度在22℃以下,才算真正进入秋天。而在立秋时,我国南方和华北的大部分地区秋天并没有真正到来,日平均气温都是在22℃以上,有的地区还有酷热,有“秋老虎”之称。
南宋诗人刘翰,字武子(一说武之),长沙人,未曾出仕,一生活动范围也并不很大。尽管这首诗写作的确切地点我们不清楚,但大体上说还应当是在他的家乡湖南长沙。而今天的长沙是有名的“火炉”,南宋时期的长沙也应当好不到哪里去吧。这样说,刘翰写作这首诗时,长沙的秋天其实是还没有真正到来的。
但诗人是敏感的。他分辨出了这傍晚时分一边啼叫一边飞散的是乳鸦,即幼小的乌鸦,而不是老鸦。乳鸦飞离后,如玉屏般的天空真的空了,空了的天就只剩下一色的玉屏样了。这样的天空已不是夏天的天空了。躺在床上,摇动扇子,竟是一扇清风一枕新凉,也不是夏天那样扇扇热风了。尔后在新凉中睡去,听到了秋声的呼唤;睡醒起来,却找不到秋声的踪迹了。只见明月之下,满阶上安睡的是梧桐的叶子。
诗人在写什么?在写他与最初的秋意的最初的相会啊!写他对秋意的最初的体察与致意啊!
这“最初的秋意”集中来说,就是“乳鸦啼散”“玉屏空”“新凉”“满阶梧叶”;“最初的体察”就是“乳”“散”“空”“新”“秋声”“月明中”;“致意”就是用敏感之心与秋意的相会,对秋意的体察,收获新“秋”的馈赠。
顺便提及的是,今人视乌鸦为凶鸟,感受很差。而古人对乌鸦的感受要丰富复杂得多。像在“日出照东城,春乌鸦鸦雏和鸣”“瑞云深处是仙家……玉兔配乌鸦”“乌鸦无数是耘丁”这类诗句中,乌鸦则是美的化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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