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日,回到家中,突然想起了翻看自己高中时候的一篇读书笔记。说是读书笔记,其实我看的这篇只能算是随笔散文,大概是当时没想到写什么题材给老师就这样应和了下,不料却被老师怀疑是我抄的谁的文章,至今还记忆犹新。
2016年4月10日
那一株暗红色的映日红,我想用你来浸泡酒精,观赏你说变就变的容颜。那一株金黄色的迎春花,我真不该总是偷偷的望向你,急匆匆的看下又急匆匆的摘下,用你的高贵装点我酒精的失色。
遥远的地方,对你又念又恨。仿若近在咫尺,又如远在天边。我不再举起你们的残体,对你们拷打,我不再把你们的双脚勾引同类,我也不再把锐利的镰刀划向草中的小虫。这恐怕只是一时不再,等我以后有时间了,我会扔下背包,扔了衣服,坐在大树爷爷你的脚下,戏弄着迁移的蚂蚁。这一切就像树上开的葡萄,她好高,我需要爬上树;她好绿,我需要等待;那一阵风来的快,带上绿草的碎片,划破我的脸颊,那个早晨来的太迟,我需要苦苦等待一个黑夜。
弯曲的世界,永远捉不到的惯性系,还有在这凹下去的地方。仿佛总有大自然呼唤着我,这天空太美,“你和我望着同一片天空,却看着不同的地方”新海诚这样说过。那些已经过去的人和事,那些曾经吹落在地上的雪花,窄窄的天空,仿佛看到一颗流星划破天际,降落在我祖先下葬的地方。那向北而去的大雁呀,你是否就是那只在这栖息的大雁呀?如果曾经铲过松毛的地方,长出蘑菇;如果曾经砍过松树的地方,小草已经茂密;如果当初看向太阳的山顶已经荒芜,那理想是否还会像蒙古高原那么充满希望和壮阔。
我曾想去一个地方,那里有我的族人在喝着的山泉眼,那里有老虎曾经驻足的杉树林,长蛇盘在窝里,小溪流进心里。曾是一个热闹俯看十里平川,异峰突起的山顶,曾是一个志气豪迈,寄以复国之志的青莲先生。曾是小镇兴学第一的李秉中先生,他的遭遇不禁让人唏嘘。曾经挥铁如斯、血战沙场的江西总督,后来漂于岭南异地,深山之处为家。先是削发为僧为避祸乱,后来再次复出,兴异地之教育,开学仕之风气,其人慕青莲居士,由此取住名:青莲山。却不知在几棵树下、小池之前,他是否想到那日怀着一颗挚热的心,远赴考场的经历;他是否还会想到当时中科举的兴奋,招摇过市,风光无限好;他是否还会想起南明皇帝给他下的那个誓死抵抗的命令;他是否还在为战友的死而自责不以,还是置之死地而后生,心里面想到了幸运。
他也许真的觉得复国之志渺茫了,可又觉得此生下来作为太少,可他又需要维护一个汉族读书人的自尊,把民族大义放在前。在听到清廷恢复科举的消息时,斑白长发的他发出了一声沉重的叹息,而后在这个落后的、愚昧的小镇开始了他的作为。他也许想到了,这样一直窝在这个地方不会被正史所铭记,可是他没有想到,直至三百年后,这个地方的人依然对这位教育先驱铭记,在中学的活动中就专门有游览其故居的一项。他曾做诗一首,大概是感叹自己虎落平阳的事实,他也长吁短叹抱怨过那些投降的官兵,并在心中、甚至是在他的书中骂死了他们上千遍、上万遍。他可能亲自看到满城的人被异族所杀、所烧、所抢,看着辫子军如潮涌一般地把城池攻破,他也感叹过自己的无能,他想即使自己的眼泪哭干了,故国也不会回来,异族也赶不出去,到后来,他可能是老到什么事都记不起了,那可能也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一段时光。又到后来,这座山山顶上立起了他的坟墓,他可能至死也没有忘记俯看这曾经是故国的土地,曾经为了他浴血奋战的场面——这,是那个时代的悲哀!
这篇文章总的来说写的很特别,前面三段都是在铺垫,甚至是写一些看似与后面无关紧要的东西。但实际上前三段与后面都是有联系的,无非都是在追忆过去,于是自然而然地把跨越的时空从自己这短小的一生转移到了更加遥远的过去,前面的万点愁绪与后面人物经历描写浑然一体,同时前面又带有一种对某事的期望之情,由此形成了现在与过去,过去与更加遥远的过去的对比。实际上来说,因为是高中写的,不免就有些地方遣词造句不合理,比如第四段最后面那句话就无法表达它本来该表达的意思。
明季遗民是一个非常巨大的群体,因为明亡是一个特别的历史更迭期,国家的统治民族再一次成为了游牧民族,在当时的士宦看来这就是亡国又亡天下的时代,因此许多人采取了与之不合作的态度。由于游牧民族文化上的不自信以及尖锐的民族矛盾,因此实行了许多打压文化、政治方面的弊政,其中最有名的就是剃发易服和文字狱。
很多人援引这段历史时都会搬出来顾炎武、王夫之这些人,以他们为代表来讲述明季遗民的遭遇。顾、王等人还是其他被知晓于正史或野史的人都具有一定的知名度,这些人看似隐居与世无争,实际上有的人在反思明亡的教训,有的人在著书立说暗中抨击清廷的统治。他们都没有真正的游离于政治之外,无非是以另一种方式来实现自己政治上的抱负。
李秉中,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江西总督却与这些人不同,用宏观的眼光来看,他可以算是历史上的一个小人物,不见于正史也不见于野史,只是流传于一个乡镇之内。李秉中应该是最能代表明季遗民中小人物遭遇的了,他们没有经天纬地之才,只是名扬于一方还要时刻担心当地人是否把他们举报给官府。不过由于当时岭南离政治中心偏远,消息不灵通,以及当时全民族对清廷的抵触情绪,使得李秉中这类人有了自己的生存空间,正是生长于夹缝中的这群人代表了一个民族的脊梁,他们或许不为世所知,不为史所铭记,但他们真正意义上为偏远、落后的地区做出了自己应有的那份贡献,保持了这个民族足够清白的部分。
历史往往就是如此,过去的武侯祠堂或许已经葱绿满壁,甚至被安史等人的雕像铺盖了热闹,但就算如此也仍然无法掩藏它该发出的光芒。虽然这篇文章大量使用了想象与象征,但是它的一个基本事实没有变,那就是在那个年代这样的明末遗民的遭遇是残酷的,没有办法实现自己的人生抱负,失去了远大的前程。与此同时,博学鸿词科开设后有一些寂寂无闻的读书人投靠了清廷,他们也因此失了自己的气节。
对于今天生活于太平之世的我们来说无法理解当时这群人的选择,或许这就是那个时代这些人更伟大的原因之一吧。
一个小人物,面对历史的巨变时往往是无奈的,或者随波逐流,或者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我们遥记那些见诸正史的人时不应忘了这群人,就好像今天我们的国家如此强大是由许多默默无闻的人无私奉献造就的般,民族的尊严就是由这群人守护的,我们可以不知道这些人的具体经历,但我们应该继承他们伟大的爱国精神,历史已然证明无论于何时这种精神都是有利于民族和国家的。
文 | 日記裡の青草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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