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些连载版剧情都是三联版删去的,每节引文占大部分,写文人照例写点有的没的加点料,只是一些粗浅的个人理解,写得不好请轻喷多指教,不喜请直接下拉。这节开始前说说易筋经的撰写者达摩老祖,话休絮烦,达摩老祖为何要来中土传法?这个要从佛陀入灭后简略说起。佛陀在世时,他是僧团领袖,身为最高主办方,拥有对律(僧人的行为准则)和法(对世间万物的认识和现象)的最终解释权。
在佛陀入灭后,追随者及弟子们想要继承并发扬他的思想和觉悟,就要分散到更广阔的地方传播佛法,因为当时传法采取口传的模式,不立文字。由于每位僧人的思想认识境界不同,难以避免在某些佛陀没有直接传授或者传法人忘记了某些具体教导的时刻,传法人以自己的理解自由发挥的状况。
在发觉将要出现甜豆浆党和咸豆浆派势不两立的状况时,古印度僧人们在一些强力人士(长老、国王等)的支持与号召下,发起了三次大结集(近现代还有两次)。这些结集主要为了去芜存菁,剔除经与律中有外道思想和行为的部分,达成内部共识,出版标准教材。自然,强力人士往里夹带私货的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到底什么内容算外道,赞助商的意见很重要。就在第二次结集(七百结集)之后,佛教分裂为人数较少的“上座部”和人数较多的“大众部”。
上座部比较原教旨,只认旧戒律(打个不恰当的比方,有些类似于shi叶派)。大众部则认同戒律可以因地制宜的修改,这也是中土成为“大乘佛教”的前身。相对于上座部对本方的称呼,他们便自称“大乘”,称上座部为“小乘”。
虽然有了因地制宜这种先进宗教迅速扩张的必要条件,但在印度,佛教虽然曾经蓬勃发展,最终还是被印度教压制,最终上座部只有东南亚及云南传承较多。大乘佛教则在中国和日本开花结果。印度教得以压制佛教的重要因素之一便是“梵我一如”理论。
佛陀曾提出了佛教的重要核心概念“无我”,一旦有“我见”,就会产生“我执”,修行的最终目的是破除我执而获得解脱。但佛教同时也引入了“轮回”概念,那么入轮回而转世重生的我还是不是我?最终得到解脱之后的我,又会是什么样的状态?已经无我,又如何感受解脱和自在?虽然通过对名词的不断深入解释(如来藏、阿赖耶识等)可以在某种程度上弥补这似乎不能逻辑自洽的概念,但对于普通信众来说,印度教(婆罗门教)的“梵我一如”概念更加亲切,即:我的灵魂与宇宙灵魂一体统一,当我破除“摩耶”后,就可达到无限幸福的圆满境地。
当然,佛教在印度的衰落原因是多方面的,众生平等思想与种姓制度的冲突,部分僧人生活腐化堕落、不同统治者的政治经济需求不同,佛教研究过度学术化以至于高屋建瓴脱离群众、大批高僧外流、商羯罗横空出世、密宗与印度教互相融合等原因也直接或间接影响佛教在印度的地位。
在佛教由盛转衰期间,诸多高僧大德走上了跨国传法的道路,菩提达摩就是其中之一,传说他曾经游行天竺并派出弟子波罗提(也许是波罗星的先辈)扭转了一个国王的信仰。在进入中国后,他拜求那跋陀罗为师,学习并传承了在倚天屠龙记中戏份极重的四卷《楞伽经》,这四卷经书相当于少林寺的传国玉玺,所以觉远追经失败挑水可是丝毫不冤,这等于是弄丢了少林寺法统,在天龙时代可能要打棍子的(连载版中达摩老祖夹带私货把九阳真经写在了楞伽经里,三联版被取消一著,新修版改为斗酒僧一著)。在金书宇宙中,达摩祖师最重要的著作就是《易筋经》。
虽然达摩祖师在中原名义上是一乘宗弟子,但他同时也自称为印度禅宗的二十八祖,到中原后,他成为中原禅宗的初祖。他传法二祖慧可的记载堪称传奇,由于某些原因,达摩似乎本不打算给四十岁的中年慧可传法,但当时法名为神光的慧可干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最终取得了达摩的认可,那就是自砍一臂,并放在达摩跟前。虽然此时为冬日,伤口愈合得快,但能做出这种动作说明他至少是个身体强壮,有可能还会武功的僧人。达摩老祖一看对方带刀来的,立刻转变观念,非常果断的决定要传法于慧可(玩笑),慧可传承了那四卷《楞伽经》以及金书中的易筋经。因为禅宗不立文字,只传心印,加入门槛相对低,但形而上起来也可相当高深,所以在中原大地上发展异常迅猛,最终成为佛教主流八宗之一。也有一说是慧可的胳膊是后来由于路线问题被斩断的。
在金书中,慧可是个重要的传承式人物,天龙中并没有详述,反而是《笑傲江湖》有大篇幅的记载:
方证说道:“达摩老祖见他这等诚心,这才将他收为弟子,改名慧可,终得承受达摩老祖的衣钵,传禅宗法统。二祖跟着达摩老祖所学的,乃是佛法人道,依《楞伽经》而明心见性。我宗武功之名虽然流传天下,实则那是末学,殊不足道。达摩老祖当年只是传授弟子们一些强身健体的法门而已。
身健则心灵,心灵则易悟。但后世门下弟子,往往迷于武学,以致舍本逐末,不体老祖当年传授武功的宗旨,可叹,可叹。”说着连连摇头。
过了一会,方证又道:“老祖圆寂之后,二祖在老祖的蒲团之旁见到一卷经文,那便是《易筋经》了。这卷经文义理深奥,二祖苦读钻研,不可得解,心想达摩老祖面壁九年,在石壁畔遗留此经,虽然经文寥寥,必定非同小可,于是遍历名山,访寻高僧,求解妙谛。但二祖其时己是得道高僧,他老人家苦思深虑而不可解,世上欲求智慧深湛更胜于他的大德,那也难得很了。因此历时二十余载,经文秘义,终未能彰。一日,二祖以绝大法缘,在四川峨嵋山得晤梵僧般刺密谛,讲谈佛学,大相投机。二祖取出《易筋经》来,和般刺密谛共同研读。二位高僧在峨嵋金顶互相启发,经七七四十九日,终于豁然贯通。”
方生合十赞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方证方丈续道:“但那般刺密谛大师所阐发的,大抵是禅宗佛学。直到十二年后,二祖在长安道上遇上一位精通武功的年轻人,谈论三日三晚,才将《易筋经》中的武学秘奥,尽数领悟。”他顿了一顿,说道:“那位年轻人,便是唐朝开国大功臣,后来辅佐太宗,平定突厥,出将入相,爵封卫公的李靖。李卫公建不世奇功,想来也是从《易筋经》中得到了不少教益。”
令狐冲“哦”了一声,心想:“原来《易筋经》有这等大来头。”
方证又道:“《易筋经》的功夫圜一身之脉络,系五脏之精神,周而不散,行而不断,气自内生,血从外润。练成此经后,心动而力发,一攒一放,自然而施,不觉其出而自出,如潮之涨,似雷之发。少侠,练那《易筋经》,便如一叶小舟于大海巨涛之中,怒浪澎湃之际,小舟自然抛高伏低,何尝用力?若要用力,又哪有力道可用?又从何处用起?”
令狐冲连连点头,觉得这道理果是博大精深,和风清扬所说的剑理颇有相通处。
方证又道:“只因这《易筋经》具如此威力,是以数百年来非其人不传,非有缘不传,纵然是本派出类拔萃的弟子,如无福缘,也不获传授。便如方生师弟,他武功既高,持戒亦复精严,乃是本寺了不起的人物,却未获上代师父传授此经。”
令狐冲道:“是。晚辈无此福缘,不敢妄自干求。”
方证摇头道:“不然。少侠是有缘人。”
令狐冲惊喜交集,心中怦怦乱跳,没想到这项少林秘技,连方生大师这样的少林高僧也未蒙传授,自己却是有缘。
方证缓缓的道:“佛门广大,只渡有缘。少侠是风老先生的传人,此是一缘;少侠来到我少林寺中,此又是一缘:少侠不习《易筋经》便须丧命,方生师弟习之固为有益,不习亦无所害,这中间的分别又是一缘。”
方生合十道:“令狐少侠福缘深厚,方生亦代为欣慰。”
方证道:“师弟,你天性执着,于‘空、无相、无作’这三解脱门的至理,始终未曾参透,了生死这一关,也就勘不破。不是我不肯传你《易筋经》,实是怕你研习这门上乘武学之后,沉迷其中,于参禅的正业不免荒废。”
方生神色惶然,站起身来,恭恭敬敬的道:“师兄教诲得是。”
这里先不提方证对方生明显的PUA,此处的易筋经设定虽然是达摩撰写,但慧可对其领悟颇少,最终借助外力才得以彻底领悟。领悟易筋经中奥秘的共有三人,其中慧可得到了全部,般刺密谛得佛学、李靖得武学(有点像红叶、岳肃和蔡子峰的关系)。这位般剌密谛大师据说是把《楞严经》藏在肩膀肉里才得以传法中原,也是一位狼灭,达摩祖师则潇洒的多,只带心和嘴就打下一片江山。据记载达摩祖师圆寂时150岁、慧可圆寂时107岁,李靖79岁,可见易筋经有一定延寿效果。
从一些野史记载中,可以看到达摩和慧可及之后几祖为了推广禅宗,与其它佛教宗派甚至本宗内部进行了激烈的斗争,二人均为非正常圆寂,生动诠释了什么叫同行是冤家,但禅宗终于坚强的传承下去了。少林寺的《楞伽经》和《易筋经》从何而来,书中没有交代,因为达摩圆寂和慧可圆寂时都不在少林寺,立雪断臂故事发生在少林后山,此后他们就另觅他地弘法了,不过少林寺僧武功强横,要弄来几部经书倒也不是很难,这个过程可能发生了复杂的争斗故事。
再之后才是少林几百年“革律为禅”的传承,在北宋时易筋经还算是少林的鸡肋武功,到《笑傲江湖》时已经基本解码完毕,成为了镇寺之宝,由住持决定传承,成为二线高僧鼻子前的胡萝卜。到《鹿鼎记》时,易筋经成为至少高级干部都可以练习的普适武功,虽然仍在少林武功循序渐进的金字塔顶端,已并非是为住持秘密把持的武功了。
澄观道:“师叔的易筋经内功,不知已练到了第几层,请你弹一指试试。”韦小宝道:“怎样弹法?”澄观屈指弹出,嗤的一声,一股劲气激射出去,地下一张落叶飘了起来。
韦小宝笑道:“那倒好玩。”学着他样,也是右手拇指扣住中指,中指弹了出去,这一下自然无声无息,连灰尘也不溅起一星半点。
澄观道:“原来师叔没练过易筋经内功,要练这门内功,须得先练般若掌。待我跟你拆拆般若掌,看了师叔掌力深浅,再传授易筋经。”韦小宝道:“般若掌我也不会。”澄观道:“那也不妨,咱们来拆拈花擒拿手。”韦小宝道:“什么拈花擒拿手,可没听见过。”
澄观脸上微有难色,道:“那么咱们试拆再浅一些的,试金刚神掌好了。这个也不会?就从波罗蜜手试起好了。也不会?那要试散花掌。是了,师叔年纪小,还没学到这路掌法,韦陀掌?伏虎拳?罗汉拳?少林长拳?”他说一路拳法,韦小宝便摇一摇头。
澄观见韦小宝什么拳法都不会,也不生气,说道:“咱们少林派武功循序渐进,入门之后先学少林长拳,熟习之后,再学罗汉拳,然后学伏虎拳,内功外功有相当根柢了,可以学韦陀掌。如果不学韦陀掌,那么学大慈大悲千手式也可以……”韦小宝口唇一动,便想说:“这大慈大悲千手式我倒会。”
在易筋经的千年传承中,它经历了从鸡肋到至宝再返璞归真的过程,也可以说是少林主持在不同的历史时期集权与放权的直观写照。在连载版金书宇宙中,印度本土的僧人们过得怎样呢?请看下文分解:
其时游坦之内功到了这个境界,已是耳目聪明,那隐隐笛声也早就听到了。少林寺屋舍广大,僧侣清修,屏绝丝竹,周围数里之内,从来不闻音乐之声,却哪里来的笛声?游坦之虽然不懂乐律,但他听得出这笛声忽断忽续,忽尖忽沉,声音甚是诡异。他正微感奇怪,忽听得隔壁波罗星的房中,也传出了三下尖锐的笛声。他凑眼到板壁缝中一张,只见波罗星手中拿了一枝短笛,凑在唇边,正自吹奏。但他只吹了这三下,便将笛子放入怀中,满脸喜容,放头睡倒。
游坦之自从回到波罗星以来,从未见过他如此开心,心道:“这几下笛声,定是含有重大意义,莫非是他天竺国的同伴,前来接应于他?”这几下笛声波罗星和游坦之固然听到,少林寺中的众高僧也听到了。方丈传下法谕,各处加紧守备,以防敌人闯入少林寺,有何异动。同时看守波罗星,防他逃逸。
岂知过了半月有余,竟无丝毫动静,少林寺中的防备也便渐渐松懈下来。一晚深夜之中,游坦之睡得正沉,梦中忽听到嘶嘶几下极轻的声响。一来游坦之此时内功精进,二来他自幼喜欢玩弄蛇虫,听得出是毒蛇发怒之声,立时惊觉,坐起身来,只听得又是嘶嘶数声,发自邻室。游坦之便欲出声警告波罗星:“小心,有毒蛇。”话未出口,便听到呜呜几下短笛,正与半个多月前听到波罗星所吹的一模一样。他好奇心起,凑眼到壁缝中去瞧时,不由得大吃一惊,全身发毛,波罗星这间屋中,满屋子都是各式各样的毒蛇,不下数千百条。每条蛇都是昂起了头,对著波罗星,作势扑了上来。游坦之心道:“糟糕,糟糕!却如何救他一救才好?”
再定神看时,见那些毒蛇都是盘在波罗星身周的三尺之外,尽管相互重叠拥挤,却都不进入他身周的圈子,游坦之见过三净用药画圈以围冰蚕的情形,料想波罗星也是使用了克制毒蛇的药物,心下稍定,只是不能明白:“怎么有这许多毒蛇蜂涌而来?”只见波罗星将短笛就到唇边,悠悠扬扬的吹了起来,甚是优雅动听,数千条毒蛇之中,有两条黄色毒蛇摇头摆脑,蛇首随著笛声摆动劲。其余千百条或青、或黑、或间条、或花彩的蛇儿都是端视不劲,这两条黄蛇如此随乐摇晃,更是显著。
游坦之听到了波罗星跟人用笛声传讯,然后波罗星就超开心,他还没意识到天竺僧的外援到了。蛇类专家游坦之听到蛇群发出的声音,发现地面上都是毒蛇,他心地此时还非常纯良,第一反应是想要救天天殴打他的波罗星,但波罗星早有准备反而继续用笛声传递信号,此处的笛声居然“优雅动听”,可见天竺驱蛇风格比西域强,至少不会发出一些难听噪音,用这种音乐来卖艺才会有施主认可并赞助。
波罗星的笛声渐吹渐响,有几条蛇儿婉蜒避出室去,跟著又有十几条毒蛇避了出去。只听得门外有人失声惊叫:“是毒蛇,是毒蛇!”又有人道:“那天竺胡僧只怕已给毒蛇咬死了,怎么有这许多蛇?”又一人道:“且莫乱动,瞧一瞧分明再说。”游坦之知道是寺中派来监视波罗星的僧侣。
波罗星的笛声越是高昂,出屋的毒蛇越来越多,似乎这些蛇儿抵受不住笛声的激动,纷纷趋避,只有那两条黄蛇却是十分兴奋,大半个身子都昂在半空,但用一条尾巴支撑身体,不住的舞动。再过了一会,波罗星吹得似乎气也喘不过来了。屋中毒蛇争先恐后的向外逃出,门外的四名僧人也是大呼小叫:“古怪之至,我一生从来没有见过这许多毒蛇。”“那天竺和尚难道是蛇精转世?”“快,快去禀报玄难师伯!”
那两条毒蛇急速盘旋,看得游坦之眼睛都有些花了,突然间啪的一声,一条黄蛇支持不住,倒了下来,蠕蠕而劲,跟著另一条也卧倒在地。波星罗伸手出去,抓起一条黄蛇,将手边的一块厚布包住了蛇头,翻过蛇腹摸了摸,取出一柄短刀,一刀在蛇腹上划了条半寸来长的口子,再在蛇腹上推了几推,取出一根三寸来长的管子,似乎是截短短的麦杆。波罗星身子微微发颤,剥开麦管,里面藏得有物,他将那物展了开来,原来是一张极薄的薄纸,上面写著密密麻麻的许多文字。
游坦之很是奇怪:“蛇腹之中,如何生有文字?”他凝神一看,见那纸上写的都是弯弯曲曲的天竺梵文,登时省悟:“是了,这条蛇是他的同伴用来传递讯息给他的。”只见波罗星以同样的手法剖开了另一条蛇的肚子,又取出麦管中所藏的纸片来看。游坦之一眼瞥去,那张纸上的文字,似乎与第一张一模一样,波罗星眼光一掠便将那张纸放在一边。游坦之寻思:“对方设想周到,怕有一条蛇途中遭到意外,是以用了两条蛇,两条蛇腹中的书信都是一样的。”只见波罗星从草席底下取出两张薄纸,用一段短炭在纸上草草写了几行文字,分别塞入麦管,藏入蛇腹。他再在衣襟撕下两条布片,缠在两条黄色毒蛇的伤口之处,然后推开窗子,将一条黄蛇放入草丛。他正要放第二条,突然间板门砰的一声给人以掌风劈开,烛火摇晃之中,室内已多了四名老年僧人。左首一齐以手掌虚砍,呼呼呼几声,都是砍在波罗星的右臂之上。
印度人的耍蛇本领全球第一的位置比较稳固,但一般公开耍蛇的都是混口饭吃的卖艺人,除了耍蛇,卖艺人还擅长著名的通天索。僧人一般是沿门托钵找施主布施,不会自己摆摊卖艺,此时波罗星的师兄弟们已经集体学习耍蛇了,可见生存状况真的不是很好。来少林搞一些武学秘籍建立僧兵好拨乱反正,取回佛教地位可能是他们这次破釜沉舟的卧底行动的最大目标。
波罗星右臂一酸,手中拿著的那条黄蛇掉在地下。右首那僧人伸指连弹,嗒嗒嗒响声不绝,每弹一下,那条蛇便跳了一跳。弹了七八下之后,那蛇的脑袋肿了起来,跟著便血肉模糊,死于当地。游坦之大惊:“这位老和尚的神功竟如此了得,凌空伸手,便能将一条活生生的毒蛇治死。”
只听那伸掌虚斩的僧人冷冷的道:“敝寺瞧在佛祖的份上,对师兄私入藏经阁的大过犯不予追究,只是留师兄在敝寺清修,师兄如何去招惹毒蛇虫蚁,来到这佛门清静之地?岂不是太也不识抬举么?”波罗星闭目合什,不予理睬。另一位老僧道:“这条蛇儿说不定有什么古怪,心聪,你过来,拾了这条蛇儿出去,好好查一查,为什么在蛇身上缠上一条布片。”波罗星听得这么说,情知所谋败露,身子动了一劲,一掌向死蛇击了过去。
站在门口的一位老僧袍袖一拂,一股劲风送将过来,呼的一声晌,挡住了波罗星的掌风,室中烛火立时熄灭,屋梁上的灰泥簌簌乱落。门外一个中年僧人,走了进来,便是心聪,俯身拾起死蛇,又退了出去。四位老僧齐声说道:“善哉,善哉!”右手袍袖同拂,呼呼风声急响,门边的板门脱却门臼,向外直飞了出去,越飞越远,好半天也不落下。四僧身形晃处,不分先后的同时出门。以那门框的宽狭而论,两位老僧要并肩而过也是有所不能,但四僧身子一侧,叠成一片的飞了出去。
游坦之在邻室只看得惊心劲魄,心想:“世间竟有这等高强的武功,我那大仇人乔峰自以为当世无敌,与这几位高僧相比,只怕也是大大的不如了。”其实这四位老僧内功虽是深湛,较之萧峰的天纵神式,相差尚远,甚至游坦之自己这时的内功,都已在这四僧之上,只是他自己不知而已。
天竺僧们用蛇肚藏情报,可能作者的灵感来源是《史记·陈涉世家》,这两条蛇也是任劳任怨,极为仗义,都被人家剖腹了,居然还试图带着情报和最后一次会费游回去。这四名老僧武功也相当之不弱,内气外放水平在段正淳之上,天龙五本之下。四人同时凌空劈掌,只让波罗星胳膊一酸,弹脑锛七八下才弹死一条蛇,和鸠摩智一弹指可碎金铁,相去不以道理计。这四位老僧动作相当同步,出门时还秀了挤地铁神功,从腰围推测他们老四位大概加在一起也没有三净体重大。书中说游坦之此时的内功已超过了老僧,可见他如果学到相关法门,也会有内气外放的能力。此时距离他修习易筋经,只有一年出头。只可惜了无辜的门板。
波罗星见四僧出门,门板既脱,阵阵秋风从竹林中吹进室来,更增萧瑟之意,他想这黄蛇既是落入了对方手中,少林寺中当然有人识得梵文,秘密势必揭穿,回归天竺故乡的种种想望,终于又成了一场泡影。他越想越是悲伤,忍不住伏地号啕大哭。游坦之听他哭得悲伤,忍不住安慰他道:“师父,你一条蛇见给他们打死,另有一条蛇儿逃得性命,已能给你传递讯息,又何必如此难过?”波罗星听他这么说,登时止了哭声,道:“你……你过来。”游坦之站起身来,走到他的屋中,道:“我去给你找回门板,装好了它!”波罗星道:“且慢,你怎知道我另有一条蛇儿逃得性命?”游坦之道:“我看见的,见到你将一张纸片藏入了蛇腹。”波罗星道:“哼,不是我心狠手辣,你既发现我的秘密,那……那可容你不得。”突然间纵身而起,扑到游坦之的背上,双手扼住了他的咽喉。
游坦之给他扼住了喉咙,要想呼喊,却哪里叫得出声?只觉得他四根手指有如四根铁棍,越来越紧的陷入他喉咙间肉里。游坦之给人欺负惯了,全没有想到要出手抵御,心中只是哀求:“师父,师父,你放松手,那条黄蛇的事,我决计不说便是。”但他说不出声音,波罗星自是没有听到,其实就算听到了,也决计不会饶他,游坦之惊惶之下,双膝跪倒,可是波罗星的双手只有收得更加紧了。
他只觉眼前阵阵发黑,心想:“这一次我再也活不成了。”忽然听得身后有人咳嗽说道:“波罗星师兄,你又在作什么?”波罗星见两名少林僧走了进来,只得放开了手,悻悻的道:“你们来干什么?”一个少林僧退后一步,躲到另一人身后,展开一张纸来,叽哩咕噜的读了几句,说道:“你信中说,月圆之夜,到寺中来接你出去,嘿嘿,可惜啊可惜。”波罗星道:“可惜什么?”那僧人道:“可惜事机不密,这封信给咱们截了下来。”波罗星怒道:“你们中土的和尚,都是忘恩负义之徒,到我天竺来取了经去,从此便据为已有。我只不过借观一下天竺的故物,你们便诸多留难。饮水思源,你们也得想一想,这些经书是从何而来。”
那僧人道:“师兄倘若看的只是天竺故经,咱们决计不予阻挠,别说阅读,便是要抄写数份,少林寺也可相助,完成故经还归天竺的大功德。但师兄所偷看的,却是少林历代武学高僧的心得,那就大大的不同了。”波罗星怒道:“我读的都是天竺梵文,你们中土僧人,哪有用梵文来书写之理?”那僧人道:“事情就奇在这里……”游坦之听著他二人争辩,也没心思去分辨是非,寻思:“寺中对这天竺僧不为已甚,只是不许他出寺而已,一到夜深人静,他非杀我不可,此刻不逃,性命难保了。”当下快步走出竹林,绕过菜园,一看四下无人,发足便往后山奔去。他越走越快,转眼间便过了两道山岭,只觉脚下十分轻松,很大的一块岩石,一跨步便跃了过去,很阔的一条溪涧,也是提足即过。他奔了一程,回头望时,只见少林寺隐在山腰的树林之中,相去已是甚远。他站定脚步,心中说不出的诧异:“怎么跑了这许多路,一点也不疲倦?脚步轻得如此厉害,莫非……莫非……今天见了鬼啦?”他不知自己修习“易筋经”,这几个月来功力大进,早已迥非往日的游坦之,只是从没走出寺外,虽然功力每日在体内积累,自己却是一点也不知道。
四位老和尚带着他的门板走后,波罗星悲从中来,哭了起来,由于还有一条蛇跑掉了,他这发自内心的哭泣相当没有道理。而游坦之圣母心发作,居然用波罗星的秘密来提醒他,于是遭到了前几天还是自己老师的波罗星的灭口待遇。游坦之要杀萧峰,阿紫折磨他倒也不算完全没有道理。但在他之后的遭遇中,他发善心对别人好时,总是遭到别人的欺凌和暴力。三净、波罗星、丁春秋这三位世情老师把他本来在连载版中纯良的性格逐渐变得邪恶。在游坦之可能要上黄泉路时,两名少林僧表现得有些尴尬的打扰了波罗星,咳嗽后才说话,似乎认为波罗星按着游坦之在做什么禁忌的游戏。
少林寺的翻译水平相当不错,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把梵文信破解了。此时波罗星也不藏着掖着了,说出了之前为怕撕破脸一直不说的话:“那僧人道:“师兄倘若看的只是天竺故经,咱们决计不予阻挠,别说阅读,便是要抄写数份,少林寺也可相助,完成故经还归天竺的大功德。但师兄所偷看的,却是少林历代武学高僧的心得,那就大大的不同了。”波罗星怒道:“我读的都是天竺梵文,你们中土僧人,哪有用梵文来书写之理?”那僧人道:“事情就奇在这里……””不是波罗星换了别人也是要骂街的,并且一定会大骂而特骂。
游坦之此时多了个心眼,既然知道波罗星必杀自己,少林和尚似乎也并不在乎,所以还是先撤再说。
停足观望间,只见寺后炊烟向空际袅袅生起,游坦之心中一惊:“啊呀,寺里就要煮好饭了。波罗星找我拿饭,不见了人,声张起来,他们就追我来啦。”想到若被捉拿回寺,势必死于非命,当即发足狂奔。这时慌不择路,只是向山荒林密之处奔去,总之是离少林寺越远越好,一口气奔了两个多时辰,回首向少林寺望去时,重重叠叠的都是山峰,心下稍慰,但兀自不能放心,钻在草丛之中,听听四下里是否有什么动静。空谷中鸟鸣嘤嘤、虫声唧唧,寂静之中,西北角上忽然传来一阵笛声。游坦之这一惊当处非同小可,这笛声和波罗星所吹的一模一样,便是呼召毒蛇的乐音,他想站起身来逃走,但不知如何,一双足便如钉在地上一般,动弹不得。他心中惶惑无已:“有鬼,有鬼!”其实是他吓得太过厉害,两条腿都软了。
但听得笛声越来越近,游坦之从草丛中张眼瞧去,只见西北方山坡上走了十来个胡僧,身披黄衣,左臂袒露在外。每个人都是面目黝黑,显然是波罗星的族人。这群胡僧走到山坡左首,各自盘膝坐下,四个一排,一共是一十六人。
该说他运气好还是运气坏呢?漫无目的的乱走,也能走到胡僧们的前路上,这些耍蛇大师胡僧们面对的对手,就是读者们闻名已久的星宿海丁夫子了。
【相关文章】
本文地址:http://www.yesbaike.com/view/144562.html
声明:本文信息为网友自行发布旨在分享与大家阅读学习,文中的观点和立场与本站无关,如对文中内容有异议请联系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