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了很久的军阀王九龙终于来了。请与上下篇配合食用。

上篇指路CV5210458

一切情节人物皆为虚构

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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圈地自萌请勿上升蒸煮

字数：5759

已入夜了，天津港繁华依旧。

一条马路，一边是歌舞升平的灯红酒绿，一边是饿殍遍地的人间炼狱。

炮火纷飞的乱世，有人千辛万苦保全性命，好不容易逃到这大都会，却是从一层地狱坠入了下一层更为血腥的地狱；有人的生活一如往常般纸醉金迷，只不知在虚无的浮华下，暗藏着怎样的风云诡谲。

天津大饭店——全天津的中心，幕后掌舵人倒是来自上海，此时正是灯火通明。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间，不为人知的秘密交易悄无声息达成，这背后牵扯到怎样可观的大洋数目，亦或是将有几条人命就此终结，不得而知；

台上的歌女身形婀娜，声音婉转，唱的是上海滩时兴的曲儿；

侍应生端着托盘在大厅里穿梭，健步如飞；

舞池里微醺的客人，眯着迷离的眼揽过女伴的纤腰，气氛暧/昧到令人窒息。

沈毓安倚着二楼的栏杆，着一袭月白色旗袍，缀着碗口大的玉兰，指间夹一根细长的香烟，没有点燃。一双桃花眼眼波流转，微微含笑。少女的眉眼早褪去了青涩，美得动人心魄，却总带着一丝不食人间烟火的冰冷疏离。

“可惜了。”

人人都这么说。该是个钟鸣鼎食之家嫡出的大小姐拥有这样的脸容，偏她沈毓安是歌女出身，混迹在名流之间的交际花，再洁身自好，终究还是低人一等。

女人们嫉妒她，男人们追捧她，态度截然不同，骨子里的瞧不起却如出一辙。

她在等一个人。

一双黑色的皮靴踏进旋着彩光的玻璃大门时，喧嚣的大厅瞬间安静下来。方才还沉溺于声色犬马的人们惊慌失措地站起身来，诚惶诚恐。

一身军装笔挺，被帽檐遮住了大半的俨然是一张少年的脸，但他一句话都不必说，所有人都知道他是谁。

王九龙，津门小王爷。

这一称呼并非是王家与前朝有什么勾连，王家家大业大，前朝覆灭之前便暗地里招兵买马，到了王九龙这一代，已拥兵上万，称霸一方。

王九龙也不过二十出头，他的名号却足以令闻者心惊胆战。最初反对他、不服调遣的人，皆被他步步削弱，最终轻易摧毁，都死得惨烈。

众人见王九龙年纪轻轻便有如此狠戾的手段和谋略，更不知他还有怎样的底牌，出于内心最深处的原始恐惧，俯首称臣以保全家小。

一个不起眼的侍应生见状，几步跑上楼去。“沈小姐，小王爷到了。”

“知道了，下去吧 。”默了半晌，又笑着把玩起手里的烟。“倒是这次难得没有食言。”

冷不丁一个人从背后居高临下取走了香烟，沈毓安抬头，正撞上了王九龙的眸。“怎么，背地里又说我坏话？我又有几次没有赴你的约？”

沈毓安没有睬他，径自走向房间开启暗门，王九龙也跟上去。

沈毓安房间的陈设时常更换，暗门内的隔间却一如往常。王九龙进门解下披风慵懒地窝进沙发里，笑着看沈毓安打开书柜的暗格。

“是上边的电报来了么？”

“事出紧急，此次任务很重要，不然也不会这么仓促约你来。”

王九龙捻着电报，却并不急于读，他凑近了些，看着沈毓安的眼睛。“毓安，你还从未因为私事约过我呢，今天本不是接头的日子，我还以为你转了性，特意换了最帅的这套军装，结果，还是我自作多情了。”

沈毓安躲开他的注视，坐得离他远了些。“您可是小王爷，我不过一个烟花柳巷的歌女罢了，本就不该有交集的。您平日里若是无事也少来我这地界儿，免得被人诟病说沉湎酒色。”

王九龙揉了揉沈毓安的发。“酒是你卖给我的，在这儿也只有你的姿色能入我眼，全天津都知道你沈毓安是我王九龙的人，怕嘛？”

话毕靠着沙发的靠背，玩味地笑着。“毓安，你的耳朵红了。面上装得再不经意，也总会被这细枝末节出卖。”

沈毓安有些恼羞成怒了，没好气地抄起茶壶往茶碗里随意斟了些冷茶重重搁在王九龙面前。“喝茶！喝完赶紧看电报！”

王九龙收起戏谑，认真读起电报来。

沈毓安撑着下巴看着他的侧颜，他生得白皙，眉宇之间英气非凡，在外人面前都是一副冰冷狠戾的少年将军模样，在她面前倒颇像个泼皮无赖。

如若换个时代，定然是位多少怀春少女芳心暗许的主儿，只可惜如今这般光景，一切风花雪月在朝不保夕的生活里都会逐渐被磨灭，太多生死未卜的罗曼蒂克最后只能被迫沦为街头巷尾的笑料和野史谣传里的只言片语。

“王、沈二位同志：

日军驻沪总司令山田津一不日来津，目的不明。望二位同志探其虚实，以防万一。”

“山田津一？”王九龙修长的手指点了点这个名字，挑了挑眉。

“原先他的大本营在南京，听说啊，一就任，便抢了两房中国姨太太，秦淮河畔多少风月场，早不知被他逛了几遍。到了上海，看上个留洋回来的女学生，带兵围了她家。可怜那小姑娘，宁死不从，一家人都被害了。她硬是独自sha出一条血路，出去便跳了黄浦江。”

王九龙神情凝重，低头沉思了半晌。“不妨就在你这儿招待吧，到天津来，还不得见见我津门小王爷，喝杯茶？”

沈毓安端起杯子浅浅抿了一口咖啡，“那就这样吧。不过，还请小王爷帮衬着点，别吓着我们这儿的姑娘们。”

王九龙勾唇笑了，长臂一伸取过咖啡杯来喝了一大口。“那是自然。”

“王九龙！这是我用过的杯子！”

“无妨，我又不嫌弃你。”

“可是我嫌……”“而你不准嫌弃我。”

王九龙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个精致的盒子，里边盛着一对玉钗。看样子年代不近了，然而并算不得珍品，玉质并非上乘，式样很是寻常。

他解释道：“前段时间不是抓到一伙古董贩子，把很多重要的古董预备倒卖到国外去，还好发现得及时，抢救了大半。这对钗，我看着眼熟，你一定喜欢，也不是价值连城的贵重玩意儿，索性给你了。”

沈毓安看到却打了个寒噤，这对钗，她再熟悉不过。她试探地看向王九龙的眼睛，很明显，他不记得了。

沈毓安眸光黯了黯，不记得也好，那些痛苦的回忆，她是真不愿他记得。沈毓安笑笑，收下盒子。王九龙揉了揉她的发，温柔道一声“晚安”，离开了。

山田津一的动作很快，不过几日便到了天津。由王九龙亲自去接他。他一路布兵，给足了所谓排场。

“山田司令一路舟车劳顿，辛苦了。王某特意备下薄酒为您接风洗尘，还望司令莫要嫌弃。您在天津，王某全程为您保驾护航。”王九龙面上极为热络，眼里却无一丝波澜，这等事他早不是第一回处理了。

“多谢王将军，王将军年少有为，在下自愧不如，王将军大可放心，您与我们永远是最好的朋友。”王九龙点了点头，暗自流露出一丝冷笑来。

天津大饭店门口，一排正值青春年少面容姣好的舞女分列两旁。王九龙引着山田津一下车，山田盯着那些舞女们，眼神都直了。沈毓安着一袭明艳的鹅黄色旗袍，凝脂般的肌肤在丝绸的布料之间若隐若现，鞋跟与地面轻微的碰撞声，举手投足之间尽显风情万种。

“山田司令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沈毓安莞尔一笑，山田津一的目光立刻停在沈毓安身上。“这位小姐可真是倾国倾城之貌。”

山田津一从头到脚将沈毓安打量了一番，笑意更深。

王九龙看到沈毓安的一瞬间眸光一亮，此刻却又冷若冰霜，山田津一的目光让他很不舒服。

“我是天津大饭店的……”王九龙截住沈毓安的话，牵住沈毓安的手腕将人带到怀里，“山田司令，这位是王某的内人，沈毓安。”

山田津一悻悻地收回目光，“王将军风流倜傥，有此佳人相伴，倒真是一段佳话。”

王九龙揽着沈毓安，引山田进了包厢，全然不顾沈毓安愤懑的眼神。

“王九龙！你凭什么说我是你妻子！”王九龙在给组织发电报，沈毓安不满地敲了敲桌子。

“组织早有意愿，让你我结为假夫妻便于执行任务，你又没有说过你不同意，你做我的妻子，不过是早晚的事。”

王九龙抬头，无辜地看着沈毓安，沈毓安气笑了，掏出手qiang抵着王九龙的额头。“王九龙，我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了，你那套不知从哪学来调戏小姑娘的法子对我没用。”

王九龙一脸委屈，握住沈毓安的手将qiang口移至自己的左胸口。“毓安，我是真的想让你做我妻子。不信，你听听我的心？”

“你不怕我现在毙了你？”王九龙借助身高优势把人拉进怀里。

“不怕，你舍不得。”

沈毓安脸红了，挣开王九龙的怀抱，将qiang重重拍在桌子上，摔门出去了。

王九龙想起山田的目光，一点微微笑意又消失了。

山田这次的目的很明确，他掌握了上海一批地下组织成员的名单，急于邀功请赏，特意北上来找王九龙合作，说是合作，不过是为了他的军/火库罢了。为表诚意，过段时间他会带来那些人的名单。

王九龙将情报汇报给了组织，打开暗门，看见沈毓安斜靠在沙发上，已然睡沉了。

王九龙瞥了一眼挂钟，近午夜了，他附身轻轻将她打横抱起放在床上，掖好被角。

沈毓安最近忙于任务，清减了不少。“真是的，这么大人了，还不会照顾自己。”可他王九龙也没好到哪里去。

第二天，一封加急电报便召走了王九龙。

沈毓安难得睡了个好觉，睁眼时天色早已大亮，王九龙早早为她送来的早餐还冒着热气，字条上的笔迹早已干透。

“毓安，今早收到加急电报，我此去北平，不知要多久。你可千万照顾好自己。龙。”

沈毓安笑了，划了一根火柴，捻起字条，看着火焰攀缘而上，一发不可收拾地将所有字迹毁灭殆尽。

转眼半月有余，王九龙还未回来，山田津一的邀约却不请自来。

他即将离开天津，为答谢王九龙和沈毓安的招待，特地设宴，话里话外总有些进行交易的意图。他的动态沈毓安时时掌握，这些天他去了什么地方，见了什么人，她都了如指掌。名单在他手上，这是最后的机会，她得拿回来。

沈毓安一丝不苟地盘起长发，换好一件水蓝色的旗袍。她本无意妆饰太多，完全是出于对战斗的尊重。

她装配好王九龙特意为她定制的手qiang，通体是银白色，小巧精致，杀伤力却不可小觑。

临出门，又叮嘱身边最信任的人：“如果我晚上九点钟还没回来，就去找小王爷。”

这是一场不折不扣的战斗，赢了，大获全胜，满载而归；输了，身败名裂，万劫不复。

“山田司令，许久不见。”

“王夫人，抱歉，其实我更愿意这样称呼您，可以吗？沈小姐。”

“司令自便。”

“为何不见王将军啊？”

“他有公务在身，已动身去往北平了。”

“啊，那可真是太可惜了。”

沈毓安冷笑了一下，微不可察。见什么人说什么话，沈毓安对这一切早已深谙于心。

入席，一番推杯换盏，山田的小动作不知有多少。

无论是趁敬酒时拂过沈毓安的手腕，还是装作无意触碰沈毓安的纤腰，沈毓安最终忍无可忍，站起身来。

“山田司令，请您自重。”

山田见自己的把戏被拆穿，也不羞恼，反而变本加厉地去牵沈毓安的手。“沈小姐，王将军这样整日里在qiang林弹雨中穿梭的人，怎么值得托付终身？况且他一去这么久都不回来，怕不是遇上了让你的地位岌岌可危的人？不如你跟了我？随我回日/本，我可以为你植满院的樱花。”

沈毓安挣脱不开，就势将山田向前一拉，毫不犹豫地踹向腿窝，狠狠将人摔在地上。

“和他在一起，再落魄，也会有一树梧桐。山田司令，请您自重。这句话我不想再说第三遍。您这样，我们之间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我想我先生不会放心将自己的兵力交付于您的。抱歉，告辞了。”

沈毓安隔着手包碰了碰装在里边的弹匣，曾是空空如也而如今装入了名单的弹匣。刚起身，便感到眼前一黑。

“沈小姐，我想，您大概走不了了。”

是迷/药，放在酒里的，山田早对她有所防备。

“沈小姐，您，是否带走了一些不该带走的东西？不得不说，您和王将军真是伉俪情深，连冷笑时嘴角的弧度都完全相同。”

山田抱起沈毓安，扔在床上，将她的手腕绑在床头。沈毓安已经失了全身气力，无力反抗山田。眼皮很沉很沉，她的眼睛快要睁不开了。

她知道，这次任务失败了，是她轻敌了。那么，他呢？他会来吗？会来救她吗？还愿意……娶她吗？一滴泪没出息地划过嘴角，山本的手已经伸向了旗袍的盘扣，恍惚间一个人踹门而入，她笑了，她知道，自己赌对了。

王九龙紧赶慢赶回到天津，收到消息之后立刻赶来了。他一路上解决了所有山田的人，披风浸满了血。

踹开门的一瞬间，他看到沈毓安被缚在床头，几缕青丝散落在肩头，旗袍被粗/暴地扯开了几颗扣子，隐隐露出雪白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双眼紧闭，微皱着眉。

而始作俑者——山田津一，就在一旁冷冷地看着他。王九龙捏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盯着山田津一。

“山田司令，我想您知道的，她是我的妻子。”

“我当然知道，我对朋友的妻子没有兴趣。只是，王夫人代替您来谈生意，似乎不太懂规矩呢。”

“放了她。”

“凭什么？交出她想要拿走的东西，我再考虑考虑。”

王九龙举起了qiang。“山田司令，没必要闹到这种局面吧？”

山田的笑容一下变得狰狞可怖，“你敢杀了我吗？她——”他指向沈毓安，“你敢杀了我，她也活不了。”

话毕不知从哪拿出一把锋利的匕首，抵在沈毓安颈间。“你大可现在开qiang。”

刀尖没入皮肉，一道嫣红刺目的鲜血缓缓流出。王九龙额头冒出冷汗，举qiang的手颤抖着，他咬紧牙关，扣动扳机。

伴随着一声惨叫，山田津一捂着流血不止的手腕倒在地上，“大/日/本/帝/国不会放过你们的！”

王九龙上前几步，冲着山田的心口，连开三qiang，终结了山田最后的嘶吼。

王九龙手里的qiang应声落地，差一点，就伤到她了啊。

他踉踉跄跄地跑到床边，为沈毓安解开绳索，温柔地抱起她，生怕吵醒她一般，阔步向门外走去。

“把现场处理干净，回王家。”

沈毓安第二天醒来时是在王九龙怀里。“王……”王九龙一夜都未曾入眠，他将沈毓安揽得更紧了些。

“沈毓安，你不要再这样任性了。你知不知道，我差点就失去你了。看到你昨天被他那样对待，我几乎要疯了。沈毓安，你简直要了我的命。答应我，以后不要再擅自做决定了，我们是夫……搭档，我们是一体的。”

沈毓安将头埋在王九龙胸口，回抱住他。“对不起，我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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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田的死终究还是惹来了麻烦，王、沈二人虽未暴露卧底身份，但王家与日方的所谓合作关系早已破裂。

王九龙有些许庆幸，他总算不必再演他最厌恶的人。战役一触即发，王九龙未有迟疑，亲自率军上了战场，沈毓安自然也随着他一起打仗。

一切原本都是顺风顺水，然而日/军的偷袭让人措手不及。

即便毫无准备，战士们仍在冲锋陷阵，所有人，都在浴血奋战。

qiang林弹雨之中，一颗手榴弹掉落在沈毓安身边，她还未来得及躲，便被扑过来的王九龙护在身下。

“九龙！九龙！”一颗弹片深深嵌进了王九龙的体内，一点点动作都会牵扯到伤口的钻心之痛。

王九龙紧紧攥着沈毓安的手，从心口的口袋里取出一枚沾满了血的戒指，戴在沈毓安无名指上。

“毓安……下辈子，要做我的妻……”随即缓缓闭上了眼睛。

沈毓安把王九龙抱在怀里，哭得声嘶力竭。

“角儿，下辈子，你不要再遇到我了。”

那一战，敌军近半个师团的兵力被歼灭，而王家军，全军覆没，包括曾经叱咤风云的津门小王爷，全部战死沙场，英勇牺牲。

你是我宁愿撞到头破血流也绝不回头的南墙。

（其实我自己p过一张九龙的军装照，用的素材是陈伟霆老师在老九门里张启山的形象，用那张的话有点冒犯陈老师，所以就随便用这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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