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柳下惠是坐怀不乱,男性很难抵挡得住所谓的“诱惑”,但其实说白了,还是内心无法抑制住自己的冲动,所以人们常常拿出柳下惠来说事。不过,虽然说的很多,但是柳下惠这个人难道真的是存在过的吗?历史上到底有没有过柳下惠这个人,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说他坐怀不乱的真实性有多高,真的可信吗?
逸民和圣真君子,坐怀不乱柳下惠。“坐怀不乱”这一典故可谓是脍炙人口,我们熟知,它是形容男女之间尤其是男子在两性关系方面的正派作风。
很多朋友觉得这实在匪夷所思,男性荷尔蒙极度旺盛时会很大程度上支配现实行为,许多孤男寡女同处一室都未必能克制自己,更何况这都已经坐到怀里了。
那么,今天我们就来分析一下,柳下惠坐怀不乱究竟是个什么情况?
首先需要说明的是,“坐怀不乱”这件事本身是有据可考的。《荀子·大略》中记载:“柳下惠与后门者同衣,而不见疑,非一日之闻也。”
毛亨在注释《诗经·小雅·巷伯》时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子何不若柳下惠然,妪不逮门之女,国人不称其乱。”
春秋时期,鲁国有一独居男子,他的邻居则是一位同样独处一室的寡妇。一天夜里,寡妇的房子不幸被暴风雨摧毁,这位妇人便来到男子这里想要借宿。可早在西周就已推行礼法制,男子出于男女授受不亲之礼拒绝了妇人。
妇人从窗户里质问他:“你为何不让我进去呢?”男子说:“我听说男女不到十六岁不能同居。现在我还年轻,你也一样,所以不能让你进来。”妇人说:“你为什么不能像柳下惠那样?即便是用身体温暖入门避寒的女子,别人也不会认为他有非礼行为。”男子说:“柳下惠可以开门,但我不能开门。之所以不开门,也正是我向柳下惠学习的方式啊。”
虽然说这个故事并没有直接说明柳下惠坐怀不乱的经过,但至少从侧面佐证了,在西汉初年时就已经有了柳下惠的民间传说了。至于真正意义上详细叙述这件事原型的文献,直到元代胡炳文在《纯正蒙求》中对此事才有了正面描写:
“鲁柳下惠,姓展名禽,远行夜宿都门外。时大寒,忽有女子来托宿,惠恐其冻死,乃坐之于怀,以衣覆之,至晓不为乱。”
很多读者在这里可能会有疑惑,为什么这里又说柳下惠“姓展名禽”?
事实上在古代,姓氏名称的概念还不成熟,很多习惯上就直接用所处的地方或者身份来称呼,比如“柳下”,是因为展氏的食邑在柳下这个地方,且他的谥号为“惠”,所以人们就有柳下惠之称。事实上,展氏本为姬姓,展氏,名获,字子禽,一字季。
平阴县孝直镇展洼村保留有“和圣柳下惠故里”的明代石碑、“和圣祠”等遗迹和几部有关族谱,也就说明了这里应该就是他的故里了。如此多的史料都或多或少地记录了这样一件雅事,我们不禁就想问:这些记载的真实性究竟有多少?是不是后人为了树立一个道德标榜专门去牵强附会的呢?那样古老的时代,展获是否真能有这样高尚的道德操守?
对于此事,必须先要从时代背景来考虑。春秋时期的圣人孔子曾做过这样一件事,他周游列国,携弟子三千,目的就是为了“克己复礼”,这里的礼也就是“周礼”。
《史记·周本纪》载:“既绌殷命,袭淮夷,归在丰,作《周官》。兴正礼乐,度制于是改,而民和睦,颂声兴。”
也就是说为配合政治上维护宗周统治的分封制,周公旦在意识形态领域进行了全面革新,将上古至殷商的礼乐进行大规模的整理、改造,创建了一整套具体可操作的礼乐制度,并普及到了全国人民的社会生活方方面面,形成系统化的社会典章制度和行为规范。
因此,至少从文化环境来说,展获是具备了“坐怀不乱”的时代要求。但是仅凭外部环境远远不够,在这样极具诱惑力的环境下,一个生理功能完备的成年男子完全具备逾越外在礼法的动机。然而他之所以并没有这样做,只是怀抱女子、闭目塞听,丝纹不动长达一夜之久,已经不足以用定力来解释了,而这恰好也是后人对该事抱以质疑态度的原因之一。
我们知道,历史的记载和流传在很大一方面都会受到主观因素的影响,一个好的史官可能能够保持对历史人物客观的评价态度,但事物俱细,多少免不了有选择性地有详有略。展获恰好就是这样地因一个事件被熟知,却淹没了其它事迹的流传。
史书记载,展获虽然做过的最大官不过一狱官,还因为直道事人而屡次遭贬。在位期间,他曾三番五次对臧氏当权派的一系列执政措施进行批判和斥责,直言不讳地用圣王礼制来指摘臧氏。隐居之后,他开始在民间广招门徒,传授文化、礼仪,深受乡人爱戴。
正因为展获对礼制的熟悉和推崇符合了儒家思想的根本义理,所以历代儒家门人都对他的事迹褒扬备至,如孔子称他为“逸民”,说他是儒家心目中的贤人,亚圣孟子也为他冠以“和圣”的雅号。所以说,展获的个人人格在当时已经获得了社会的广泛认可,他是完全具备“坐怀不乱”的道德修养水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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