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61年4月12日,美国爆发了历史上规模最大的一场内战。参战双方为北方的美利坚合众国和南方的美利坚联盟国。这场惨烈的战争持续了四年之久,最终以北方的胜利而告终。战争造成了75万人死亡,交战双方都涌现了许多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其中最让人动容的,就是关于战旗的传说。
【图1】被艺术化的英勇无畏的战旗手形象。
所谓战旗手,即是在部队中手持战旗的战士,在英语里被称之为Color Bearer。Color即为颜色的意思。在美国内战中,参战的部队通常会以团为基本建制。而同一个团里的士兵通常都来自于同一个地方,用中国话来讲,他们都是老乡。
【图2】 美国内战中的北方军战旗手。
在奔赴战场之前,战士们都会专门设计一面代表自己家乡部队的旗帜,它们被称为“团旗”或“军旗”,也通常统称为“战旗”。因此当战斗打响之后,战场上空就会飘扬起五颜六色,形式各异的旗帜。后来,人们就索性用Color这个词来指代战旗了。至于Bearer,就是手持某物的人。这两个英文词连在一起——Color Bearer——也就是我们中文所称的“战旗手”。
如果你是一名军人,你愿意当战旗手吗?这就好比,在一只足球队中,你愿意当守门员吗?想必你会更愿意充当一名前锋去攻城拔寨,力争通过不断的进球来帮助球队赢取胜利。
【图3】1862年,美国漫画家Thomas Nast为《Harper's Weekly》杂志所作的封面图:《英勇的战旗手》。
这是很正常的心理,在部队中也是一样。好多人并不愿意当战旗手,一个主要的原因在于——战旗手需要双手持旗,是不能持枪作战的,他反而需要被战友所保护。好多人上战场都希望能够杀敌立功,过一把手刃敌人的瘾。如果连枪都拿不了,那上战场还有什么意义呢?
但事实并非如此。在足球场上,守门员虽然不能直接参与球队的进攻,但他是球队的最后一道屏障,他能否凭借自己无畏的勇气和过硬的技术,镇守住己方的“龙门”,将直接决定一场比赛的命运。对于战旗手来说也是如此。
战旗在战场上之所以至关重要,首先是因为,战旗就是战斗的理由和力量的源泉。在美国内战中,由于一个团的战士通常都来自于同一个地区,所以无论南北双方,每个人都坚信,他们是在代表自己所在的州,甚至自己所在的城镇在战斗。内战部队的士气主要就来源于这种深深的自豪感。而这种自豪感,又直接体现在他们自己的那面独特的战旗上。
【图4】北方军缅因州第20志愿步兵团的战旗。
一支部队的战旗通常会由家乡的妇女们来制作,然后她们会把它亲手交给自己的丈夫或儿子,目送着他们奔赴战场。所以战士们对自己的旗帜非常自豪,因为那代表着家人的寄托,体现着男人的责任,象征着军人的荣耀。
战旗也因此总是受到极大的尊敬。在战斗正式打响之前,部队里有时会举行简单的阅兵仪式,在全体将士面前展示战旗。虽然这些阅兵仪式往往是象征性的,旨在增强自豪感,提振士气,但也有一个非常实际的目的,那就是确保每一名战士无论在何时何地,都能够准确无误地识别出自己的战旗。
此外,战旗还有一个非常实际的作用,那就是能够标示出自己的部队在战场上的位置,并用这种视觉符号指挥作战。战场是一个异常混乱的地方,枪声四起,硝烟弥漫。随着战斗的深入,军队可能会变得分散。在美国内战时期,军队还没有像无线电这样的电子通讯手段。在这样的作战环境下,不要说声音命令,甚至连军号声都有可能听不到。所以用一面旗帜来进行指挥就变得必不可少。
【图5】南方军的骑兵,战旗手被围簇在中央。
在平时的训练中,士兵们就被会被有意识地训练如何在战旗的指挥下作战。当步入战场之后,他们就渴望战旗手来引导自己。他们的眼睛总是会去搜寻自己熟悉的那面旗帜。穿过战场的硝烟,透过轰鸣的枪炮,只要他们看到了那面旗,他们就知道自己的大部队在哪里,自己应该往哪里去,什么时候要舍命进攻,什么时候又必须撤退。
一首流行的内战歌曲《自由的呐喊》曾这样唱道——“孩子们,让我们团结在战旗周围”。虽然表面上是在宣扬爱国主义,但实际上,也是号召战士们把战旗作为战场上的集结地。
既然战旗如此重要,那么问题来了——在一支部队里,究竟什么样的人才有资格担负起战旗手的重任呢?答案很简单,他一定是“最为英勇无畏”的人。
【图6】 举世闻名的硫磺岛之战的美军插旗照,已成为胜利的象征。
战旗手的任务很简单,就是要时刻听从军队指挥官的命令,把战旗举到需要的地方去,直到它们最终被插上敌军的阵地,那往往意味着战斗的终结,也是胜利的象征。
由于敌军同样深知战旗的重要性,所以战旗一定是对方集中火力,优先攻击的目标。在整个战斗过程中,战旗手自身是没有作战能力的,他必须双手牢牢地握住那面旗帜,勇敢地直面敌军炮火的猛烈攻击。即便是在撤退的过程中,也不能仓皇逃窜,战旗绝不能倒,更不能丢掉。否则,整个军团都会随之溃散。
【图7】南方军中的战旗手在战友的保护下冲锋在前。
在这样的背景下,在美国内战中,一个典型的团级战旗手通常会由两名英勇的战士担任。其中一人会携带本国的国旗,比如北部的联邦国旗或者南部的联盟国旗。而另外一人,则会携带自己军队的团旗,也就是真正的战旗。除此之外,部队还会指派两名枪法高超的战士,在战斗中紧随战旗手左右,专门保卫两人及战旗的安全。
即便如此,战旗手英勇牺牲的几率,还是要远高于普通的战士。而他们的英雄事迹和无畏精神,也往往会被一代又一代人所歌颂。
对于一名战旗手来说,从自己手中失去一面战旗是极大的耻辱。如果旗帜被敌人夺走,整个军团都会为之感到羞愧。相反,夺取敌军的战旗则会被认为是一次伟大的胜利,而夺取到的旗帜则会被视为一件伟大的战利品永久珍藏。
【图8】绘画作品中:南北双方战旗手的直接对垒。
正因为如此,在美国内战期间,围绕着战旗的争夺与守卫,南北双方,都曾经涌现出无数可歌可泣的英雄事迹。从战旗手,到整个军团的战士,都会誓死守卫它。往往一名战旗手刚刚中弹倒下,距离他最近的战友就会毫不犹豫地捡起那面旗,继续将它高高扬起。在一场战斗中,接连牺牲几名战旗手是屡见不鲜的事情。在他们身上,深刻地地诠释了“前赴后继”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
【图9】令人震撼的战旗,令人尊敬的战旗手。
1863年7月1日,葛底斯堡战役的第一天,隶属于北方联邦部队的缅因州第16军奉命抵抗南方联盟军的猛烈进攻。当残余部队因被包围而走投无路时,这些战士们将自己部队的战旗撕成碎片,每个人身上都藏着一块儿。许多人随后被俘,被押送到联盟军的监狱中服刑,他们依然设法保存住了那些战旗碎片,以此作为激励自己生存的信念。战争结束后,他们从监狱中获释,这些战旗碎片又被他们带回了缅因州,成为了他们一生的光荣记忆。
【图10】美国内战中的战旗手雕像。
一转眼150多年过去了,那场战争早已烟消云散。在当今世界,我们每个人都企盼着能够安居乐业,世界和平。但如果有一天,战争真的不可避免,我们真的走上了战场,你是否愿意做一名英勇无畏的战旗手?或者,你是否能够紧随战旗手的左右,誓死守护那面旗? (文/世界历史那点儿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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