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行政体制使得权利逐渐转移到内阁与六部,皇帝的行政权则被相对减弱。尽管这并非皇帝初衷,但这种形势却无法逆转。有些皇帝因为与文官集团对抗而数年不理朝政,如明神宗;有些皇帝则因为过度依赖文官集团而耽于玩乐,如明世宗。这也导致世人提及明朝帝王,所想的多半是怠政行为,只对朱元璋及朱棣相对肯定。
实际上,明孝宗朱祐樘同样是位明君,其成就甚至不逊色于这两位帝王。
朱祐樘的父亲乃是明宪宗朱见深,朱见深在位期间政绩尚算卓著,虽然后期任用一些佞臣,但整体而言不失为明君。朱见深虽然在治国理政上表现尚可,但在对后宫事宜的处理上却备受争议。朱见深终其一生都独宠万贵妃,而朱佑樘正是在这种环境下长大的。
《明史万贵妃传》中记载,万贵妃为人心狠手辣,仗着宠冠六宫多次谋害朱佑樘。此事尚有争议,但毋庸置疑的是万贵妃的独宠,这让朱见深很少关注其他的妃子及她们的子女。朱佑樘直到六岁时才被朱见深所知,并封为太子。朱佑樘虽然幼时经历坎坷,但他即位后的所作所为却堪称明君,这是为何呢?
在明朝一众皇帝中,朱佑樘的勤政算是数一数二的。
朱佑樘虽然体弱多病,但却勤于政务。每日早朝,朱佑樘几乎从不缺席。有次仁寿宫着火,朱佑樘几乎一夜未睡,第二日不能上朝还向臣子请假。除此之外,他还重开了午朝以及经筵侍讲,让朝臣有更多机会协同他处理政务,同时也向朝臣咨询治国理政之道。文华殿议政也是朱佑樘所开辟,以便能在早午朝之余的时间和内阁共商国是。朱佑樘的勤政使得在位期间经济繁荣,社会和谐,形成了弘治中兴的局面。但这样的工作强度也对朱佑樘身体造成了极大的负担,拖垮了他的身体。
更为难得的是,童年的悲惨并未让朱佑樘心理扭曲,他对臣民都极为宽和。
明朝时期,臣子地位极低,帝王能在朝堂上杖打臣子,臣子生死全在帝王一念之间。而朱佑樘对待臣下极为宽厚,若有京官夜晚返家时,朱佑樘定会派人执灯相送。即使是铲除奸佞时,朱佑樘也并未大开杀戒。譬如内阁首辅万安,只会阿谀奉承,排除异己,于朝政上几乎毫无建树。朱佑樘也只是将其罢免,并未抄家灭门。朱佑樘虽然大刀阔斧地处置了千余人,但并未滥杀。
朱佑樘也极能了解民间疾苦,体恤百姓。朱佑樘在位期间,对宦官严加管束,东厂和锦衣卫都奉行本职,不敢肆意妄为,锦衣指挥使也能秉公执法。朱佑樘还对律政进行了更正,删除《大明律》中的残酷法令,对刑罚运用极为谨慎。除在刑罚上的宽松,朱佑樘也轻徭薄赋。
朱佑樘时常减免地方赋税,若有地方官上奏灾情,请求免赋,朱佑樘必然应允。对贫民,朱佑樘也格外宽厚,会赠送麦种等。朱佑樘甚至曾派人送羊送酒慰问治理黄河的人员,他重视兴修水利。在位期间,黄河和苏松河道都得到有效治理,使得苏松地区成为鱼米之乡。
朱佑樘身上还有明君最难得的品质,那就是亲贤臣,远小人。朱佑樘继位为帝后,把前朝的法师、国子、国师、真人等都驱逐出去,把朝堂上没有作为的官员和只知拉帮结拜阿谀奉承的奸佞之臣或是罢免,或是流放,或是下狱。
同时,为能选贤举能,他将四品以上官员名单贴在文华殿内,时刻掌握官员动态,好重用贤才。朱佑樘去世之时,给太子的最后忠告也是任用贤臣。也正是由于朱佑樘的知人善用,在位期间名臣辈出,谢朝宣、李韶等臣子都是有真知灼见的边臣能吏。
朱佑樘在位期间,人口一直在稳定增加,国家的赋税收入也成为明中期赋税收入的高峰。这样的功绩与朱佑樘的极佳的治国理政能力是分不开的。当然,人无完人,朱佑樘也曾犯过错误。童年的多灾多难让朱佑樘体弱多病,后来他曾寄希望于通过佛道之术改善身体状况,以致奸佞之辈再入朝堂。后来他所宠信的李广被翻出贪污受贿的证据后,朱佑樘及时反省自己,再度重用贤臣而远离小人。
相较之下,朱佑樘确实没有朱元璋及朱棣那样为人熟知,但他的成就却毫不逊色。他的知人善用、宽于待人都是守天下时期帝王难得的品质。可惜的是,朱佑樘三十六岁便英年早逝,否则他的功绩可能会更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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